今 日
头 疼
那一幕,
让我突然想起余光中老先生。
有些思念是弄巧成拙,
有些,
则是冥冥之中无法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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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国庆参加南京忆岛国际举办的吉隆坡作家文旅游活动。第二天的行程是参观荷兰红屋,在红屋旁有一个许愿池和一棵很粗但我叫不出名字的树。游客很多,许愿池边上坐着两个年轻的华人在唱马来西亚的地方歌曲,听不懂歌词,隐约感觉像是他们当地的民谣小调。
站在大树前听了一小会儿,特意观察了四周并没有装钱的帽子和脸盆,所以也推断出他们俩不是我在国内公园和地铁站里常见的卖艺乞讨。每唱完一首歌他们都会用蹩脚的中文对过往的游客说一句:谢谢!确切的说,我也只是听完了一首歌和一句谢谢就随大部队离开了。
刚走几步,身后突然响起Beyone的《不再犹豫》,粤语的发音不是很准,但是能听出那份真诚和肯定。我和队长说,回去听完再走吧,于是有幸拍下了这张照片。唱完,我递给他们两根烟,戴眼镜的哥们说:他的祖籍在福建,但是他从来没有去过中国,听说故乡有一条很美很长的漳州河,他想坐在河边给喜欢的姑娘唱一首歌!
只要认真地对待生活,
生活就会对我们温柔以待。
只是有时候,
它看起来有些慢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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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逼哥的票如今越来越难搞。江湖传闻,整个星球只有两个人看他的演出不用买票,一位是大陆摇滚开山鼻祖崔健先生,一位是台湾音乐教父罗大佑。
2017年的最后一天,罗大佑和李志两人分别在北京和南京举办了各自的跨年演唱会。时间倒转2016年的最后一天,崔健如约没花一分钱站在了他粉丝的演唱会上唱响了《新长征路上的摇滚》,很有象征性地传递了手里的接力棒。此前数年,罗大佑始终是李志跨年演出被猜测次数最多的特邀嘉宾,但最终都没有成行。
作为一个非知名的专栏作家,之前就有在ONE和果酱音乐分别写过一篇李志和罗大佑的音乐专栏,毕竟两位是我最爱的音乐人,这点地球人也都知道。上周突然接到约稿,说是罗大佑和李志千年等一回的首度合作,虽然从稿费上来讲,两人的联合演出只能让我少收一篇文章的钱,但是从个人的幸福感上来说的的确确让我乘以了二。
可能,我对李志先生的喜欢就像他对罗大佑吧。我想逼哥再牛逼,当罗大佑矗立在面前时,他也会紧张地像个小学生站在班主任面前一样收拢双腿。十年前的少年李志肯定不会想到,他居然能收到偶像的邀请,那感觉应该就像十年前的DJ-NON做梦都不会梦到自己居然也能有朝一日迎娶到影碟机里曾经日夜生撸的女神,何况还是幸运的倒插门!
梦想给生活带来勇气的同时,
可能也会像一场飓风,
将生活从现实的世界里连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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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已然,圈里尊称赵老大,一只始终在努力飞往一九八八的候鸟。“哪一天,若有人问我,什么东西成全了我。我会回答是孤独和苦难。我想,我有资格提到这个词,我的脸上都写着。”
六十年代末赵老大出身在宁夏,父亲是作曲家,母亲是秦腔演员,一九八五年他从陕西师范大学化学系毕业后很符合剧本走向和基因影响背起了大鼓开始四处流浪。
遗憾的是,他一直活的很困顿。从背起大鼓到放下鼓棒,他始终只能依靠借钱和亲友救济来维持生存。二零零二年底,在朋友的帮助下,赵老大开始了公开演出,但不频繁。他能把甜美的情歌唱出浓烈的白酒味,也能从玻璃酒瓶里倒出一点蜂蜜。
赵老大自称是个文人,但穿戴却像个颗粒无收的农民,头发飞散着,脸皱得像一块生姜。他不会用电脑,不会看地图,不会坐公交车,也不会工作,因为他从来就没有正正八经地工作过,因为身体早被酒精搞垮了。但他始终坚决地认为自己是个歌手,优不优秀可以另说。有些人生来就很惨,他们骨子里刻着冥冥之中四个大字。没有人能猜到赵老大如果当初不敲鼓的话,会不会早已成为一个优秀的化学老师或是戴着大金链子的超市老板。
他就那么无可救药的选择了音乐。
从他打结的发根到发黄的指甲,似乎每一处都没有在常人看来能做一个合格歌手的标志。“十年或是十五年前,尚有人为精神的奋斗者在鼓掌喝彩。而今天,以精神和情感扛着生存的勇士们早已变成笑话。这种悲痛只有极少数人可以感受到,能够触摸到。但不管今天,还是将来,真的终归是真的,真理仍将被一代代天才、智者和英雄们追问下去。”
他不是这个时代的歌手,
我和他的舞台都在回忆中的一九八八。
关于赵已然的自述
我本该是一名化学教师,阴差阳错,不幸做了鼓手。十多年来,不求上进,碌碌无为,混迹于狭小的地下音乐王国,沉迷于越来越糊涂越来越荒唐的卡通境地,信以为真地在有限的几位朋友面前义正辞严、斩钉截铁地鼓吹着“垮到极处”的寄生虫哲学。从没有过工作,后以借钱为生。
后来,我慢慢变成了一个人。只有一双拖鞋、一只牙刷,住在了农村,且越搬越远。
再后来,我笑得有些难看了,因为我越来越没钱。以至于常常被迫求告家人,艰难度日。
有一天,我终于发现,磕不动了,再也垮不下去了。我头天让酒喝醉,吐了;第二天一早,酒还没醒,咣叽,又让茶给喝吐了。那一天,我发现,我的脸特别难看,太难看了。我终于知道,我太不漂亮了。
我一生热爱漂亮女人,痴情于不敢面对、不敢亵渎的漂亮女人,然而我自己却从没漂亮过,从没漂亮过一次。
我也知道了,在我所追求的自由中,我没有自由过一次。
于是,我终于倒下了。
于是,在深夜里,在不要钱的灿烂阳光下,在只有神或鬼才能看得见的微笑或悲痛中,我想起了那些曾经会唱的歌。
于是今天,被逼无奈,我端正了思想,换了身份,不做鼓手,稍不情愿地自觉有些滑稽般地坐在了这里,怀着年轻时代的美好梦想,准备唱歌。
排版校稿:SIMMOE
照片来源:Baidu
素材资料:ElaineTsao|知乎